13
MAY
2019
上个月,终于见到Institut CECE首席执行官,是个很年轻、外型很亮眼的混血男子,进了办公室,我直接说明来意,内心同时非常害怕眼前这个人,会说一堆大道理,刻意用美好的字眼,去掩盖黑暗的内幕。
我:平时我在网络平台都写一些比较真实的内容,所以希望这次的专访也能如此。
他:好,那我先说说Institut CECE的历史吧,1993年前,马来西亚并没有幼儿教育,单亲家庭也无法全力照顾小孩,后来父母开始察觉,小孩需要更早接触正确的教育,不能一直由长辈代劳。
我:那你们和其他学院不一样的地方在哪里?
他:幼教老师最大的问题,就是不敢做Practical教学,因为他们不会应对小孩,在这里,我们坚持不把课程标准化,与其教一些字面上的知识,不如让他们学习Play-Based教育方式,例如采取花花草草,提取天然色素来画画,也让小孩有机会接触动物。
我:你是说,这里的学生有机会接触小孩?
他:对,因为我们楼下有一所幼儿园,所以学生可以学以致用,你待会可以去参观,这里的小孩都不怕生。
我:Institut CECE已经26年,培育超过3000位学生,等于说每年大约有137位学生,其实这个人数理想吗?
他:坦白说,不理想,我们要的目标是每年400位。
我:那你们计划如何提升学生人数?
他:26年以来,我们只推出一个课程,那今年我们成功拿到一个新的课程许可证,就是特殊教育,Institut CECE是非盈利机构,所以我们一直在想如何用最低的学费,培育资质最好的幼教老师。
我:所谓的特殊教育,是包括自闭、弱智儿童吗?
他:没错,还有天才和肢体不灵活的,这个课程5月就会推出,Full Time学生需要就读2年半,Part Time学生则需要就读3年半至4年。
我:所以你们也会帮忙父母诊断,小孩是不是特殊儿童?
他:对,但最主要是教我们的学生,如何应对特殊儿童,那么他们才能更早创建贡献社会的能力。特殊儿童最好在3岁前发现,但多数父母都来不及,或是没有经济能力负担,如果父母去私立医院,医疗费大约RM700至RM1500;如果去政府医院,拿了号码牌,或许一等就是两年,所以除了推出这个课程,我们也会准备一些基本设施,帮助低收入的父母做个简单的诊断,收费大约RM50至RM100。
我:我发现最可怕的往往不是小孩,是家长,除了培育更多更好的幼教老师,也会向家长宣导一些正确观念吗?
他:Institut CECE有一个科系,专门教导学生如何应对家长,而且很多幼儿园会邀请我们去做讲座和工作坊,现在我们更注重另一个课题,那就是Multilevel Teaching,那就是如何同时管理程度不一的小孩,因为依然有很多资深的老师,还在用着老一辈的教法,这不符合现代的教育大纲。
我:未来对幼教老师会有什么更严苛的要求吗?
他:假设今天我们有300位学生,真正合格的恐怕只有70位,而95%是没有Diploma文凭的SPM毕业生,在2020年,马来西亚的每位幼教老师至少要有Diploma,同时每年必须抽出35个小时进修。
我:你们有提到,毕业后,会安排学生到新加坡当幼教老师,可以了解薪资的部份吗?
他:平均是2350新币。
我:哦?跟马来西亚薪资差很多欸。
他:对啊,我们的学费是RM13000,还提供一个零利息的贷款,叫做张明添基金。你只需要找到两位薪资各有RM1000的担保人,张明添基金就会提供RM12000的贷款,换句话说,学生只需要先缴付RM1560。毕业后,让你用5年的时间慢慢偿还,每个月只要RM200。
我:如果到新加坡工作,RM200绝对可以还得很轻松啊。
他:我们不想学生毕业后,无法靠这份幼教的薪资生存,或者很难存钱,所以才会和新加坡有这样的合作。
我:可以在新加坡工作多久?
他:一年,要是表现很好,他们会继续雇用,Institut CECE的学生比较Down To Earth,基本上没有太大问题。
我:除了当幼教老师,还可以到什么领域发展?
他:他们可以到所有和小孩有关的领域,例如玩具业,我们有一个科系是制作故事书,还有要求学生读完一本故事书,需要写下500字的报告,目的是要让学生在解释给小孩听之前,自己先了解故事结构,以及背后想表达的价值观。
我:学生会参与什么户外活动?
他:哦,我们还有一个农场,让学生做Social Environment Study,他们必须像小朋友一样去玩乐、采蔬菜和研究虫类,凡是看到的、摸到的,都要写在报告里。
我:不好意思,我不太明白,目的是什么?
他:训练他们的策划能力,唯有像小孩一样去玩,才会了解在策划一场Field Trip之前,需要预防什么、小孩会问什么问题、需要注意什么安全等等,这就是我们很注重的学以致用。
我:对于LGBTQ,你们有任何相关的教育政策吗?
他:哇,暂时没有人提问过这样的问题。
我:我知道这个话题很敏感,你可以选择不回答,我只是看到好多幼教老师不懂得处理。
他:可是学前教育的小孩,只有3岁至6岁,会有这么强烈的表现吗?
我:怎么说呢,我曾经看过一个例子,有位小男孩的举止比较温柔,结果就被幼教老师喝止,被命令要Man一点、要正常一点。
他:那我觉得这位老师这样做,是不对的。
我:对啊,谁有资格去分辨对错呢?但谁来教老师怎么处理呢?这个课题实在太难了,尤其是对于一些思想比较传统的老师。
他:首先,我没办法回应你这个关于LGBTQ的问题,但小孩不知道什么是应该,什么是不应该,当你否定他们,却不给予发问的机会,其实他们的心里会产生更多疑问,这个道理应该套用在整个大环境,不止拘限在LGBTQ上。
看到这里,还记得一开始提到的楼下幼儿园吗?专访结束后,首席执行官带我走了一趟。真的如他所说,这里的小孩超级不怕生,看到我这位陌生人,他们的眼神也不会闪避,当我挥手打招呼,他们也会说Hi。
这点我真的很惊讶,因为我这副长相,99%小孩一看到,都想往墙角缩,哗众取宠的广告可以骗人,夸大其词的文本可以骗人,但是这些纯真无畏的目光,绝对骗不了人。
我最后问首席执行官,有什么想让我在文中强调的吗?他说:
『我们最关心的是,怎样塑造有素质的老师,而外面的老师也需要回流进修,老师最应该怀有不断学习的精神,不能因为辛苦而逃避,如果他们觉得辛苦,或许他们不适合当老师。』
离开前,我去绕了学院一圈,看了看7间教室,确实和网络评论一样,设施有点老旧,散发一股尘埃的气味,可能是关闭太久、还没开学的关系,但该有的,Institut CECE都有。
但光是首席执行官这种难能可贵的理念,就值得想当幼教老师的人放手一搏,这可不是每家学院都找得到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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